白癜风治疗普查 https://myyk.familydoctor.com.cn/2831/content_870738.html第号档案
植物食人事件
我是惊人院的初级研究员林小韩。近日,我院收到了有关植物杀人案的举报,经调查发现,是一款名为“恶龙”的多肉植物,其性喜食肾脏。我特在此整理成案,留以研究。
故事要从一个被打扰睡眠的男人说起······
叫醒何宝东的并不是第一缕太阳,而是窗外传来的伐木声。
“嘭。嘭。嘭。”
仿佛永无止境。
说起来,在钢筋水泥的现代都市,能听到这个声音倒是稀罕,但此时的何宝东只想睡觉。
于是,他将自己紧紧裹在棉被里,脑袋也严严实实地捂着。可一声悠长且又酸掉牙齿的“吱——”,从窗外直勾勾地钻进他的耳朵里。何宝东浑身猛地抽搐了下,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泡在了柠檬汁中,酸得简直要化了。
何宝东再也忍不住,一把掀开被子,从床上跳起来,怒气冲冲地拉开房门,走上二楼阳台。
视线落在了隔壁院子里的那个女人身上。
隔壁周伟的女朋友丁丁?好久没见她来过了。
何宝东皱着眉头,仔细想了想,自从周伟欠了一屁股网贷,然后利滚利涨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以后,她就再没出现过吧?
何宝东挠了挠头发,大家都只道周伟为了避债“出远门”,但只有他知道,周伟是死了。
死得不能再死了。
尸体就蜷缩在周伟卧室那个超级大衣柜里。
何宝东看着丁丁握着斧头,正不知疲倦地砍着已经爬到二层阳台上的藤蔓。
绿色汁液从藤条里黏黏答答地流出来,看得何宝东心里一阵发颤。
这藤条植物,据周伟说,中文名叫“恶龙”,最初是在国外亚马逊流域发现的,还说是他伯父,叫周大伟的,在国外考察植物和环境时以研究的名义带回来的。
“带回来的时候,只有那么一小瓣。对,和多肉一样,小小的,剔透的,可爱的一瓣。然而没想到,最后会长成藤蔓状。”周伟淡淡地说。说完,他拿着泡面走去厨房,在等水开时,状似自言自语:“伯父很喜欢我。房子就是他留给我的,为了更好的研究植物和环境。毕竟我那时意气奋发,准备投身伟大的环境保护专业。”
水烧开了,突突突地冒着白色雾气,尖锐的哨声将周伟还想说的话,打碎得稀里哗啦。
后来,周伟懒洋洋地靠在已经露出弹簧的深咖色布沙发里,将脑袋几乎埋在了泡面盒子里。他头也不抬地捞完了面条,又端起盒子,贪婪地喝着味精汤,含含糊糊地说,“毕竟,当时我真想干出一番大事的。真的。”
不管周伟想要将这一番话表述的有多真切,何宝东并不会当真。毕竟自打他认识周伟开始,这家伙就瘦麻杆身材,总是无精打采,一副睡不醒的样子。
直到后来,他在周伟厨房间里,无意中看到调味料架子下面,垫着一本脏兮兮油腻腻的大红证书,翻开一看,是周伟七年前获得的“全省十大杰出青年奖”。
相片中的他,比现在胖一大圈,头发剃成了板寸,带着黑框眼镜,穿着笔挺的蓝色衬衫,藏青色鸡心领毛衣,嘴角上扬,有着年轻人的爽朗和自信。
后来,何宝东上网搜了下周伟获奖原因,居然还真是因为对环境整治研究项目作出关键性的贡献——那一刻,何宝东真雷到了。
所以,这七年,周伟到底是经历了什么,才会从一个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,变成了一个得过且过,不知所谓的死宅?
可何宝东还没来得及问周伟,他就死了。
嘎嘣脆。
丁丁还在砍藤蔓。
从前,这可是周伟的宝贝。
但自从周伟死后,这些绿色东西也确实不像话,爬得太放肆,简直就是想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占为己有。
藤蔓叶子很大,深绿色,像人类的手指,有长长短短的五指;枝条很粗,每一根,即使最细嫩的,也有十来岁小男孩胳膊那么粗细。
有点像爬山虎,但绝对不是爬山虎,如果没人管,它会有一种要把墙壁、房屋吞没的气概。
所以事实上,即使丁丁不砍,何宝东也在盘算什么时候爬进隔壁周伟家里,把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给砍掉点。
“嘭。嘭。嘭。”
何宝东看着丁丁握着斧头的手在发颤,他的心也跟着发颤。这斧头,就像是砍在他心上。
阳光明媚。斧头上偶尔反射的阳光,刺得何宝东眼睛好痛。
丁丁的动作骤然停下。
何宝东一颗心提了上来。他站在阳台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丁丁扔下手中的斧头,蹲下身子,拨开地上爬着的层层藤蔓。
一只腐烂的黑色野猫身子,慢慢露了出来。
隔着不远的距离,何宝东看到黑猫的身上满是藤条,尤其是在它身子的后半截,一层又一层,紧紧捆绑。
何宝东一手抓着阳台栏杆,一手卡着自己的脖子,他怕自己叫出声。
这是自己养的猫KiKi。已经丢失好些日子了。本以为是走丢了,没想到是死在周伟家的院子里。
春天的午后,阳光温暖和煦,万物复苏。
看着丁丁狠狠将KiKi身上的藤条一根一根地拔出,何宝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原因,他总觉得丁丁拔掉的不只是紧紧缠在猫儿身上的藤蔓,更多的是自己心底里的刺,自己想要挖掘的秘密。
丁丁将KiKi扔进黑色塑胶袋。随后,她拖着塑胶袋和砍下来的藤条,走进了屋子。
何宝东此时睡意荡然无存。他快步走进房间,将耳朵贴在墙壁上。
老房子,隔音效果相当差。他听到丁丁一直在低声哼着小调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,丁丁像是打开了门,走了出去。
何宝东跑到窗前,见丁丁是去弄堂外面扔垃圾袋。他在丁丁回屋后,赶紧一路小跑,溜到了垃圾桶边。
第一次,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打开蓝色垃圾桶盖子,一股怪异的气味直扑而来。何宝东眉头都没皱一下,伸着手拨弄了下,见KiKi尸体就在里面,他立刻拎着黑色塑胶袋,跑回到屋子里。
关上门,他将塑胶袋里的东西都抖在地上——除了一些废纸、丢弃的杂物以外,就是差点被撕成两半的KiKi了。
恩,果然不出自己所料,KiKi的肾脏没有了。而身上的伤口······何宝东还记得,是在一个黑夜,它和隔壁弄堂的一条大*猫打架弄伤的。后来,自己还帮它清洗了伤口,涂上了药。
可是眼下,这道伤口像是被一股野蛮的力量拉扯开了,KiKi肚子里的内脏就像是被搅拌机搅拌过,乱七八糟成一团,甚至还有白色不明生物在扭动。
何宝东看得胃里一阵抽搐,只觉中午吃的东西翻江倒海要冒出来。他拼命咽口水,擦了擦鼻子,将KiKi塞回塑胶袋,随后颓然地坐在地上,左手情不自禁地摸向腰部,指间触碰到的伤口,却是平滑光整的。
恩,比KiKi两只肾都不见了好一点,他只是左肾被摘除了。
如果说,自己左肾被摘除,是在知道是谁干的前提下,那么殡仪馆的尸体丢失了肾脏,就让人摸不到头脑了。
当初,这个新闻刚爆出来的时候,何宝东还和周伟专门讨论过。
会是什么样的人,需要死者的器官?关键是人都已经死了很久了,他们的器官还有用吗?而器官,除了移植,救活人的命,其他用处倒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啊。
还记得何宝东提出这个疑问时,周伟一边打着哈欠,一边翻着从地下室拖上来的箱子,心不在焉地说:“谁知道呢?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做奇奇怪怪的事。管那么多干嘛。”当时周伟好像还想说下去,可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周伟一看来电号码,脸色顿时变了。
何宝东看着他憋了半天,终于接通了电话,还没说话,手机里就传出一个粗粗的声音:“周老板,钱什么时候还啊?”
何宝东听到这句话,立刻识趣地站起来,走进了院子里。他知道周伟这个人平时心气很高。何宝东早就听说周伟大约有五年没出去工作了,想来,他平时的开销都是靠着自己以前攒下的钱?
但是坐吃山空嘛,总有入不敷出的一天。
可是,周伟为什么不出去工作呢?他天天在这栋屋子里捯饬些什么?
何宝东好奇地抓痒挠心。
隔着一扇落地窗,何宝东看着周伟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,一边对着手机里的那个人不住点头哈腰,他不禁叹了一口气。
不管是谁,在钱面前,都是孙子吧,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有点沮丧。于是何宝东索性不再看周伟,而是改为凝视他院子里种着的这些绿色藤蔓。
“恶龙。”看着这些蜿蜒曲折,不断攀爬的藤蔓植物,何宝东不禁想起这稀奇古怪的植物名,“就这种看起来妖妖娆娆的藤蔓植物还起了这么夸张的名字,真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,还是外国人少见多怪。”
何宝东不禁嗤笑。后来,他在院子里踱步走了几圈,然后——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。
一团被煮熟捣烂的、暗红色的东西,敷在“恶龙”的根部。
离开周伟家后,何宝东的心还一直在剧烈跳动,“咚。咚。咚。”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吃饭时,打碎了碗;洗澡时,忘记拿换洗的衣服;睡觉了,感觉身下这块厚厚的席梦思,俨然变成了热锅,而自己就是一块煎饼,翻来覆去,没法闭眼。
一闭上眼睛,看到的就是院子里那一幕。
令人作呕。
直到后来,夜深了,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宝蓝色天空中,活像个大手电筒······他听到周伟屋子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后来,“咯吱”一声,又传来他打开院门的声音。
何宝东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。他蹑手蹑脚走到阳台上,蹲在角落,眼巴巴地看着周伟将院子里种着的藤蔓砍下来。
是的,砍下来!
天知道,周伟之前对这藤蔓爱惜到简直变态,每一片掉落的叶子都小心翼翼地搜集起来,闲来无事还总爱用爱恋的眼神凝视着这些藤蔓······所以,为何现在用斧头砍?
何宝东目瞪口呆地看着周伟在月光下,仿若是吴刚砍桂花树一样,一斧头一斧头地砍着“恶龙”,直到后来,他抱着“恶龙”藤蔓回屋子了。
何宝东咽了下口水,钻回房间,轻手轻脚地跑下楼梯。幸好这天的月光足够皎洁,所以他并没有开灯,而是直接摘下客厅的挂历。
一个窄窄的墙洞,露了出来。
是的,这种建于上个世纪中期的弄堂房子,隔音效果差得很。至于建筑,确实挺牢固,但毕竟风雨经历得多了,如果没特别翻新过,还是很容易动手脚偷窥的。
这个洞不是何宝东抠的。他也不知道是谁弄的。总之,当他搬进来后,无意中发现这么一个孔时,心底里居然冒出一种怪异的兴奋。
省自己好大一番力气了。
后来的后来,何宝东可能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周伟是在熬什么吗?
就像是在做化学实验,一个特别处理过的酒精灯,火苗蹿得好高;酒精灯上正在加热一个玻璃罐子;此外,还有各种各样绕来绕去的玻璃管子,以及好几个仪表盘。
虽然猜不透周伟到底在干嘛,但是看着仪表盘上指针不停晃动,周伟眉头紧皱,还不停往冒着白烟的罐子里注入红红绿绿的水,何宝东不禁咂舌。
看过《绝命*师》吗?
这一幕,居然和剧里制*的场景很像呢。
所以周伟到底是在弄什么?
答案很快就出现了。
一阵浓雾过后,玻璃罐子里出现了一块大约5公分长,3公分宽的暗*色物体。
何宝东目不转睛地看着周伟将罐子里的东西取出来,随后对着明亮的台灯仔仔细细地看——此时的周伟,绝对没有预料到,隔墙有眼。
是的,何宝东看的比他还投入。
直到后来,两人同时吸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狂喜——这是金子。
如假包换。
虽然纯度还不够,但是,迟早能练出24K金。
而这也解开了一直以来萦绕在何宝东心里的困惑:周伟的大伯,周大伟,当初到底是从哪里弄到金子补偿给自己的?
这天晚上,周伟没睡觉。何宝东也没睡觉。
何宝东看着周伟一次又一次的炼金。
周伟看着反应器一次又一次的颤抖、冒烟。
可是,金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地从“恶龙”中提出——是,炼金里,最重要的物质,就是这看似能净化人类生存环境的绿色藤蔓植物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?
周伟火急火燎地往反应器里塞绿色藤蔓,一夜间,他的头发居然白了。
何宝东也急得上火,眼睛发红地瞪着墙壁上的孔,一眨不眨地看着周伟的动作,嘴唇边起了一溜的水泡。
后来,天亮了。
再后来,有人来敲周伟家门了。
后来的后来,周伟灰着脸,将自己提炼一晚上的小金块交给讨债的人,但那些人显然不乐意。于是在推搡中,何宝东看到周伟被推倒在沙发上,一把刀子划破了他的肚子。
鲜血顿时流了出来。
何宝东相信,这群人并不想伤害周伟,只是想给周伟点颜色看看,要他赶紧还钱,别再拿这看起来让人分不清是K金还是其他金属的东西来忽悠他们。
不过,如果这些人知道这暗*色的金属,是周伟一夜之间炼出的,恐怕就不会如此了吧?
然而可惜的是,事情的结局出人意料。
讨债的人将周伟拳打脚踢一顿后,又约了取钱的时间,便扬长而去。周伟将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,终于将这群凶神恶煞送走后,赶紧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。
然后,他倒下了。
身子从门上缓缓地滑落。
鲜血,从捂着肚子伤口的指间流了出来。
“恶龙”藤蔓植物发疯了。它们是闻到了血腥味吗?还是植物特有的触觉感知到鲜血?总之,何宝东眼睁睁看着那些绿色藤蔓植物,忽然之间膨胀了数十倍,从院子里窜进了屋子。
它们就像是八爪鱼,分毫不差地涌向周伟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周伟就被这绿色藤蔓植物给淹没了。
就仿佛是海浪,一波又一波地涌进来,一波又一波地将周伟缠得严严实实——那一刻,何宝东发誓,他听到被缠绕成木乃伊的周伟在疯狂地喊:我错了。我错了。
周伟错了什么?
何宝东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当“恶龙”藤蔓将周伟扔下的时候,他看到周伟的肚子,红彤彤的,就像是夏天傍晚,天边的火烧云。
是何宝东为周伟收的尸。
周伟的肾脏被“恶龙”吃了。
何宝东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周伟的尸体,于是就把他裹在床单里,塞进了衣柜。
再后来,何宝东看着一地的化学器皿,叹了一口气。
只差一点点。
如果那些讨债的人晚点来就好了。他迟早要解开,“恶龙”藤蔓植物能炼金的秘密。不过,这“恶龙”藤蔓,不是治理空气雾霾的最佳手段之一吗?
这是周大伟的研究成果,只是还没有公开。
但何宝东根本没想到,周伟和周大伟的下场,居然会是一样。
对,何宝东认识周大伟,并且也看到了他的尸体。
所以,七年之内,居然看见周家两代人的尸体。何宝东只得摇头。
他叹息自己的科研项目命运多舛,他也叹息,自己还是没记全炼金的比例和步骤。
是的,何宝东是被周大伟辞退的助手,而离开这个项目时,他付出了一个肾脏的代价。
一直以来,他都任劳任怨,忠心耿耿。眼看项目研究快要有突破性进展时,周大伟沮丧地说,他需要一个伟大的志愿者来将项目继续下去。
“需要一个肾脏。”周大伟坐在那张当时还没那么破旧的咖色沙发,愁眉苦脸地看着何宝东说,“我发现几乎所有亚马逊流域,那些接触过‘恶龙’的神秘部落,都提到过肾脏这类器官。”
肾脏?
不可否认,听到这个名词时,何宝东感觉胃里一阵翻腾,但后来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?是因为那天,周大伟给他倒的红酒特别涩?还是因为那天周大伟亲自下厨做的番茄蛋汤,有一种像是馊掉的味道?总之,何宝东睡着了。
醒来后,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丢失了一个肾脏。
不管何宝东怎么愤怒,他的肾脏是拿不回来了。但是三天后,他却拿到了一块和自己肾脏等重的金子。
不够纯,没达到24K,但是起码有22K纯?
有这么一大块金子,好像也能弥补自己摘除肾脏的损失了。
可没想到,没过几天周大伟就冷酷地将他踢出局。他明确地表示:“不再需要助手了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何宝东挣扎了半天,可也只是吐出这么一句话。
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,知了在窗外的榕树上不停地叫,撕心裂肺,就像是他尚未痊愈的伤口,渗出一团又一团恶心的脓液。
一个月后,何宝东花光了那块金子换来的最后一分钱。在一个夜晚,他穿着白色polo衫,藏青色西装裤,两手插在口袋里,摇摇晃晃地走去周大伟家。
之所以摇摇晃晃,是因为他在周大伟家巷子口的那家小酒馆里,喝了好些酒。他有点怕周大伟那张扑克脸,但是,他更怕没钱。更何况,周大伟要对他身体的虚弱负责。
所以,他想试试运气,去周大伟家捞一笔。
然而,何宝东再也没想到,自己偷偷摸摸钻进周大伟家时,看到的却是他死了,就那么倒在沙发边上。
腹部是受伤了吗?一大滩一大滩的血。
何宝东吓得浑身的酒气瞬间缩回了毛孔。明明是三伏天,可是他却冷得牙齿格格发抖。后来,他听到有人开门进来。
何宝东顿时清醒过来。趁着夜色,他逃到院子里,随后又翻上墙壁——逃走之前,他看到的是周伟的脸。
一张惊慌失措的脸。
他不是凶手。何宝东悄声爬下墙壁,心里非常肯定。
现在,何宝东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。
周大伟是死于“恶龙”之手,他和周伟一样,只是因为身上受伤了,有一个小小的口子,然后,鲜血唤醒了“恶龙”沉睡的欲念,于是,他俩成为了自己研究物的食物?
是的,在目睹周伟死之前,他不知道杀死周大伟的居然是“恶龙”,更不知道这“恶龙”,居然还有“炼金”的功能。
而看起来,那么多年了,周伟终于参透了周大伟炼金术的条件。
可惜的是,功败垂成。
周伟死了。
何宝东还是不知道,如何将“恶龙”变成金子?他找不到任何的资料。于是,周伟死后,他只能继续“安心”地住在周伟隔壁。他知道,总有下一个人接盘,自己只要耐心等待。
所以,即使不是丁丁出现,也会是其他人。
何宝东是这样想的,所以,当他看到丁丁抱着“恶龙”藤蔓走进屋子时,激动地脸色发青,手指死死抓着墙皮。
可随后,他却觉得事情不对劲。
丁丁并没有摆起那一套化学物品,而是将那些藤蔓,放在铜盆里,点起了火。
火苗迅速蹿出,铜盆里的藤蔓,就像是被点燃的塑料,迅速收缩变软,最后······何宝东捂住了嘴巴。
铜盆里,出现了一瓣又一瓣,小拇指那么长的多肉。
碧绿的,水汪汪的。
可爱。
稚嫩。
何宝东眼睁睁地看着丁丁用棍子捣烂了这些“多肉”后,轻轻呼出一口气,随后,她拿着打火机,走到了院子里。
漫天漫地的“恶龙”藤蔓,几乎淹没了这座小楼。
何宝东已经猜到丁丁要做的事情了。她是要毁了这东西!毁了这些金子!毁了这个宝藏!他顿时惊得*飞魄散,鞋子也来不及穿好,直接冲到了周伟家门口,“嘭嘭嘭”地敲门。
没人开门。
何宝东的脑门上不停流下汗水。后来,他又钻回了自己屋子,从二楼爬到周伟家······然而,还是晚了一步。
丁丁已经点起了火。
“恶龙”在烈火的吞噬下,发出“吱吱呀呀”的声音,就好像何宝东心里一直在喊的“哎呀哎呀”,这些可都是钱啊钱啊钱啊!
何宝东冲进院子里,丁丁正抱着膝盖,淡定地坐在走廊上,看着“恶龙”被焚烧。
“你疯了吗疯了吗?你个疯婆子!”何宝东气急败坏,他手里端着脸盆,将那么一点可怜的水泼向燃烧的“恶龙”,可杯水车薪。
周伟曾经向何宝东抱怨,说丁丁只是一个庸俗的娘们,最大的理想,就是买一套房子,生两个孩子。
“这样的女人,实在很难跟上我的步子。”周伟当时说的话,何宝东实在很难理解,可现在他算是懂了。
这个浑身冒傻气的女人!
居然扔下唾手可得的财富,要将这一切毁于一旦。
丁丁扭过头,看着何宝东,安安静静地说:“这是恶龙,已经吞噬了无数的勇士。我不是勇士,我只是一个女人,想要平平淡淡地活下去。”
火烧起来了。
好大。
阳光真好。
“有一条恶龙,每年都要吃一个女子。于是,有英雄出发,悄悄寻到龙穴,要杀死恶龙。然而,当他杀死了恶龙,坐在恶龙尸身上,看着龙穴里到处都是的金银珠宝时,慢慢地,英雄的身上长出了鳞片、尾巴和触角。英雄最终变成了恶龙。”
三天以后,医院醒来时,听到的第一段话,就是丁丁讲的这个故事。
雪白的病房。雪白的床单。雪白的裙子。
丁丁坐在床沿边,一边低头打着粉色的毛衣,一边淡淡地说:“你醒了。”
一阵风吹来,医院病房的窗外,忽然下起了一阵粉红色的樱花雨。
何宝东闭上了眼睛。他想起这个恶龙和英雄的故事结尾——世界上,唯一没有堕落的,不是英雄,而是普通的人。
他叹了一口气。
之前,周大伟总是说,要彻底解决空气雾霾问题,要让人类生活在蓝色纯净的地球上,要让地球上每一处的污垢都得到解决,要这样要那样······可最后,怎么就变成了要金子了呢?
何宝东想不出来为什么。
只是,他心里却有点纠结,自己裤子藏着的那一小瓣“恶龙”,有没有丢失?如果还在,是种,还是不种?
研究成果
“屠龙勇士,终成恶龙。”这是一则流传已久的寓言,亦是一场有关人性的悲观预判。
每个人的身上,都同时住着勇士和恶龙。原本投身植物研究的周伟、周大伟,发现“恶龙”炼金的秘密后,受到蛊惑自甘堕落。正如尼采在《善与恶的超越》里所言:“与恶龙缠斗过久,自身亦成为恶龙;凝视深渊过久,深渊将回以凝视。”
故事的结尾留下了悬念,如果是你,将如何选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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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号研究员林小韩,我在惊人院等你
(本故事系平台原创,纯属虚构,切勿深究)
责任编辑:孙三三
排版编辑:十云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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